唐代詩人李白在《靜夜思》中寫:“床前明月光,疑是地上霜。舉頭望明月,低頭思故鄉。”這首詩以簡潔明快的語言,表達了詩人對家鄉的深切思念。每當夜深人靜,或是逢年過節,這種對家鄉的思念便會如潮水般涌上我的心頭,使我難以入眠。 清明節那天,我開車拉著家人回鄉祭祖。每次回村都要到我的三個住處走走。 曾經,我家住在長工院,坐北朝南,窯洞頂土岸高,所以窯洞是土打的,高9尺,寬9尺,深一丈,且不是很規格。窯洞的后墻正中央有個4尺高、2尺多寬的洞口,木質門用鐵皮包裹鉚釘鑲嵌,貓著腰進去又是一個土打的高6尺、寬8尺、深6尺的暗土窯洞,里面正中供奉著家堂爺、財神爺。左墻邊搭著木板,上面放著瓦甕、帽鉿之類盛放東西,右面和后面墻邊放著大小不等的抬甕盛放糧食。我記得爺爺經常搬動甕上石板做成的蓋子,撫摸里面的小麥、玉茭和谷子。正面墻的右側有一個3尺高、2尺多寬,剛能鉆進去人的地道口。那個時候,爺爺的外甥、外甥女,奶奶的侄子、侄女,過節來家里走親戚經常鉆這個地道。地道口進去3尺多就是個大坑,人想要進里面,需要走搭在上面的圓木和木板橋,老人們稱“過跌驢坑”,作用是怕外來人進去,起防御作用。繼續直走5米左右進行右拐,再進丈余遠就是上返井;踩著土墻上預留的窟窿上去,沿著地道往前走就到了下返井,下去后就又回到了原來的出口路線。20世紀70年代,生產大隊派人通過挖掘,把村里其他地道和我家里的地道進行了接通。由于土窯洞里有地道,人們感覺到冬暖夏涼。此窯洞的西面是我叔伯爺爺家的一個小土窯洞,我們借來做廚房用。院里的水窖是3家人共有,有間面積不大的驢圈用來存放雜物,還有個廁所。院子是土院,小石頭砌著2尺寬的道路,栽著梨樹和木槿花樹,顯得雜亂無章。大門是簡易門樓,在間隔的一個院子里的中間窯洞,是分給我家的。這些地方住過我的姥姥、爺爺、奶奶輩,我也在這里居住到15歲。 1980年,父親見我們兄妹四個逐漸長大,家里住處又緊張,無奈把小院和旁院窯洞分別以500元的價格出售給堂叔和鄰居,經過大隊審批了新的宅基地,蓋起了坐西朝東的四個石頭窯洞和廚房等,當年進行了搬遷,搭下饑荒1000元。隨著改革開放的浪潮,父母親通過辛苦勞作,加之經營著第三產業,很快把借貸的饑荒還清,并購置了新家具、彩電,建起了新窯洞、配房、水洞、菜窖,還用缸磚鋪設了寬敞的大院。后院的菜地栽種著時令蔬菜,新建門樓上鮮紅的“瑞馥”兩個大字耀眼奪目。我在這個院子里娶妻生子,現在84歲的老母親一直住在這里,養花種菜,過著溫馨美好的晚年生活。 2001年,我有了新修住房的想法,當年審批、當年施工,當年入住進了位于村中央坐北朝南宅基地的小二樓。直至2009年,因孩子上初中,才舉家定居縣城,住進了樓房,但時不時會回去拾掇舊物,準備老來還鄉時落腳。近年來,鄉村振興蓬勃發展,現在用的是天然氣做飯,免費的純凈水,水洞一年灌兩次,大門外有路燈、花園,有專門處理垃圾的人員,樓房周邊環境優美,詮釋著大自然的韻味和恬靜。 時間過得很快,年近花甲的我,時常想起小時候經常一起玩耍的伙伴、常見的鄰居,如今再碰見,模樣熟悉,卻不知叫什么名字,尷尬之際,只剩滿心感慨。 今年回鄉,我又看了曾經居住過的三處住房,感悟很深,那條熟悉的鄉間小路永遠是最親切的回家路,是最令人魂牽夢繞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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